府谷黄米酸粥
冯二来
说到府谷好多地方的传统美食,黄米酸粥当是一道特色名点。
相传酸粥有其历史源渊。山西河曲人有河曲人的说法,内蒙古准格尔旗人的传说或许是河曲人的翻版。传说大同小异,应该多与明末李自成起义大军有关。说的都是老百姓为过境兵将准备饭食,将黄米泡在大盆或瓦罐里,准备捞黄米捞饭。结果兵将没等到,米却泡酸了,老百姓舍不得倒掉发酸的黄米,便捞饭煮粥,意想不到却别有一番吃头。从此,黄米酸粥生成了。
其实,晋陕蒙一衣带水,地土相连,所谓鸡鸣闻三省。府谷地区特别是东北部乡镇是主产糜子的地方,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种糜子、吃黄米酸粥,本就自然而然。
黄米酸粥,看上去黄亮,吃起来坚滑,味如酸奶,爽口而滋味独特。宜养生,健脾胃,驻颜容。饥之饱腹,渴之解暑,清凉泻火,止喝生津。说其原生态唯美补品也真不为过。
当年口里人走口外曾流传一句:“舍财千万,不丢酸米瓦罐”。故而黄米酸粥美食被一路带到内蒙古十里长滩、准格尔旗乃至大后套。可以不夸张地说,只要有府谷东北部人居住的地方,就能闻到酸粥的味儿。酸粥就像是府谷人的接头暗号,即使有漂洋过海者,也忘不了临别故乡前带瓶酸米汤,为远在异国的故乡人带去家乡的味道。可见黄米酸粥的故乡情结、乡愁之恋、根之所在。
后来,由黄米酸粥派生出来的酸黄米捞饭、酸黄米捞饭拌汤、酸黄米稀粥、山药黄米酸粥、红薯黄米酸粥……花样翻新了不少。不管是当年做酸粥黄米熟后撒入馓面(高粱面或米糠)做成馓面粥,添加一些黄萝卜丝被戏称的“小然泥黄米酸粥”,添加咸白菜或水黄菜的“大然泥黄米酸粥”,还是掺和些玉米糁子、高粱米或草麦米成为二合米、三合米酸粥,总不离一个“酸”字,因酸味扑鼻、酸香浓郁,而至久酸不衰。
黄米酸粥本就久吃不腻,辅之以腌白菜汤熬制的红盐汤、窄油房的油革、红腌菜拌小蒜、红腌菜拌韭菜、胡麻盐、芥末芝麻面儿、西红柿酱、泡酸菜、熟油类等等。金黄的黄米酸粥,配以丰富的佐料,足以让你顿生口津,其味妙不可言。
不能不提及的还有黄米酸米汤。它最给力的用场在夏天,老百姓在锄禾日当午时,恐怕青岛啤酒也抵不了一碗酸米汤下肚般的解渴,有此经历的人才最有话语权。那些个曾经的放羊人,山圪梁梁是舞台,沟沟壑壑当扩声,喝一碗酸黄米汤,放歌信天游,那才叫一个够味儿、倍儿爽。
过去地方上出产糜子最好的在木瓜、海则庙、黄甫、赵五家湾等地,全县绝大部分的土地上种糜子。因黄甫与黄米同含一个“黄”字,黄甫人又普遍吃黄米酸粥,黄甫地方发音“黄”为“hang”,故而“黄甫的黄米酸粥,刚坚,刚坚”就成了多少年来人们戏谑黄甫人的一句唯美台词。
而今的府谷已被认证为“中国黄米之乡”。随着高科技的突飞猛进,黄米的品种、品牌与日俱增,但黄米酸粥的原汁原味始终如故。有人说,人的胃是有记忆的,一辈子吃惯了的东西,总也不会忘记,总会感觉有滋有味。黄米酸粥就是府谷人舌尖上的一种忘不了的记忆。有府谷贾金琳先生作曲为证:
新黄米,放酸浆,慢火熬,碗中凉。赶集下地去拦羊,两碗过肚肠,再来半碗酸米汤,一整天不上火,干活常把时辰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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